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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九年回国散记
- 卢昌海 -
7 月 23 日 今起, 回国参加一些数学文化活动, 将在深圳、 大连、 贵阳、 香港等地逗留。 早晨大雨, 从家到长岛火车站的几分钟步行路成了咫尺天涯, 到了机场, 雨却又止了, 简直是老天在特意为难我。 此次乘坐的是国泰航空的航班, 由香港进出, 比以往乘坐的国航、 东航、 南航等都空多了, 不知是否是香港近期的混乱局势所致。——于飞机上 7 月 24 日 顺利抵达香港。 国泰上的大陆客比例远低于国航、 东航、 南航等, 机上安静多了, 与后几家的嘈杂反差甚大, 连空乘人员也更安静, 不曾一遍遍地来回巡视, 一次次重复注意事项, 也不曾推销免税商品。 在飞机上主要是看书, 也看了一部科幻片, 名曰 Alita: Battle Angel, 还行, 但故事未完影片就完了, 估计是要拍续集。——于香港机场 7 月 25 日 与友人在深圳国贸大厦的旋转餐厅吃晚饭。 本拟于夜幕降临前抵达, 日景夜景一起看, 结果因抵达时位于宽阔大道的错误一侧, 司机为掉头花费了大半个钟头, 将日景折腾掉了。 而夜景因被内部灯光在窗上的反光所叠加, 很难看清, 就只当普通餐馆, 聊天吃菜了。 国贸大厦是昔日深圳的骄傲, 在第 42 楼陈示了许多政要来访的相片——不过粗略看了下, 除一幅某外国部长来访的相片是 2009 年, 其余皆为 2000 年以前, 折射出地位的没落。 另外, 第 42 层到第 49 层的电梯非常小, 显示出昔日的建设标准远逊于今朝——当然, 这也正反映出深圳这座城市的突飞猛进, 只不过一楼大堂的一部分居然辟为了衣服摊和香烟摊, 有一种极度务实、 谋生不易的残酷感。
7 月 26 日 自昔日的一整年军训后, 时隔近 30 年, 再次来到大连。 在去往旅馆的路上, 问前来接机的大连本地人: 是否知道大连曾经有过一个大连陆军学院? 答曰: 从未听说过。 是呵, 岁月无痕, 多少人多少年的青春, 在岁月的沧海桑田里, 只是一朵随风而逝的浪花…… 7 月 28 日 此次回国参加的第一项活动——第九届全国数学文化论坛学术会议——的连续两天的报告部分结束了。 对张益唐的印象非常好, 他有一种我特别欣赏的恬淡的气质。 在会场内外, 常可见到他缓步来去或独自站立在人群里的身影, 有熟人与他打招呼, 则轻声交谈几句, 人一走又恢复宁静。 在主办方宴请特邀报告人的酒席上, 他的话也很少。 他太太倒是很活跃, 与坐在大餐桌对角线位置上的友人反复斗酒, 每次想说 “对角线” 却总是说了 “对角” 二字就卡壳, 坐在旁边始终面带微笑的张益唐就轻声提醒 “对角线”。 他唯一一次主动说话说的是怀旧的话, 语气平静, 语速平缓, 听着很舒服, 给我的直觉印象是很有人文沉淀。 在整个会议过程中, 会场里的听众人数有一个随时间递减的趋势, 下午比上午人少, 第二天比第一天人少, 张益唐是为数不多的从无缺席者之一, 静静听着每一个报告。 我的报告是在第二天午后, “非战斗减员” 已达相当比例, 看见他仍坐在台下甚至有一丝温暖的感动。 张益唐自己的报告是在第二天上午, 是关于 Landau-Siegel 零点的,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是所有报告中逻辑最清晰的之一。 7 月 30 日 昨天是大连活动的最后一天, 婉谢了主办方邀请的旅顺之游 (因昔日军训时已去过日俄战争旧址等景点, 而既为旧址, 当不可更新, 故不必重游), 自己去大连市区转了转 (自然, 也 “顺便” 去了书店)。 昔日的印象已杳不可寻, 大连改变了许多, 似乎比记忆里的更喧杂了。 再过一小时, 我将离开大连, 结束时隔近 30 年的重返大连之旅。 我的未来还会有一个 30 年吗? 我不知道, 还会再来大连吗? 也不知道。——于大连机场
从大连经武汉抵达了贵阳, 这是我初次造访贵州。 在大连和武汉机场都听到不少航班延误或取消的通知, 心里忐忑, 生怕自己的航班也被点到, 好在有惊无险。 一日内见过了大连、 武汉、 贵阳三地的机场, 比较起来是武汉的既新且大, 贵阳的次之, 大连的垫底, 且贵阳的还在扩建中, 以机场而论大连是大大落伍了。 从机场到位于贵阳郊外贵安新区的旅馆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 沿途景观交杂, 既有草木覆盖完好的青山绿野, 也有采石挖泥留下的荒山秃岭, 既有整洁气派、 摩登靓丽的新建筑群, 也有残破肮脏、 拥挤不堪的连片旧楼。 不过道路本身倒是 consistently 有着不错的标准, 位于新区的旅馆更是占地广阔、 设施现代, 甚至堪称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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